Fesela⭕

【Detroit：Man on a mission】02

01章←在這裡。文章簡介與分級也在那裡。

＃血腥預警

＃抱歉晚更了

02. Misgiving

 

底特律在灰澄的天空下蒙上陰影，細雨紛紛落下，很快的從滴滴答答演變為滂沱大雨，在各個排水孔附近形成小小涓流，洶湧地捲走了堆積的落葉。大量的雨水蒸發了地面原有的熱，在空氣中形成淡淡的霧氣。

雨聲掩蓋了所有喧囂，只剩車輛經過時的低頻噪音，與時不時的鳴笛。路上的人們陸續躲在遮蔽物底下，有些人拿起電話呼叫來車；大部分的人則是等待身邊的仿生人為自己打傘；一位老女士在屋簷下斥責她的仿生人，為沒帶傘出門的失職。

康納站在人行道上，將景象盡收眼底。他的機體在設置的最初便有防水功能，而仿生人的制服也是如此，因此他從不帶傘，總是任雨水打在身上，然後滑落。

也許他應該要帶。康納若有所思。像那些仿生人一樣，他可以替漢克撐傘。

但直覺告訴他，漢克不會喜歡他這麼做。

收回思緒，康納看向人行道邊上的柱子，寫著A43號街道的標示。他已到來到了目的地，左側整排列富麗堂皇的住宅無不彰顯著這一點，其中一戶門外停著兩輛警車，讓他輕而易舉的找到案發地點。

T8區，整個底特律最為富裕的區域。事實上，與物資較為匱乏的T7區只有一牆之隔。

屋裡傳來斷續的啜泣聲。

「我的老天，這太可怕，太可怕了......。」

康納進入屋內，映入眼簾的先是兩側的紡紗垂地幕簾，與連綿到盡頭的乳白色羊毛地毯，在極具風格的雙迴旋式樓梯上轉為墨綠色。巨大的水晶吊燈掛在圓弧狀的穹頂，映輝著光芒；視野內的傢俱幾乎皆是仿古的裝飾物品，點綴在各個角落，使濃厚的古典韻味充斥在諾大的廳堂。

一名婦人坐在小圓桌旁的座椅上，神情看起來混亂且驚疑未定，一名員警蹲在地上細聲地說話。

「我早就告訴他了，不要去買仿生人，那種東西不值得信任......」婦人神經兮兮的抓著手帕，白布上沾滿了淚水與糊掉的妝容。

「女士，請別再擔心，現在已經找出不少線索，我們一定會抓到犯人的。」

正在安撫她的員警瞥見康納，一種解脫的情緒在他臉上浮現。

「警局的專家已經來了，請和我們出去等待，女士。」他直起身，「康納，這裡交給你了。」

「好的，凱恩警官。」

婦人抬頭，掛滿淚痕的臉愣愣地看著康納，轉眼激動的叫喊起來。

「你們怎麼可以讓這種東西過來！？」

「他是警用型號，您完全可以放心。」

「我才不管！附近的卡爾就是太過信任那些東西，才讓他的兒子受傷，而現在......天啊。」想到悲傷處，婦人顫抖的幾乎要暈厥。「我可憐的赫伯特......」

凱恩不耐煩的看著她，對著後方比了幾個手勢，其他員警立刻上前將婦人扶出去。

「你知道安德森副隊長在哪裡嗎？」康納問。

「樓上，但不確定在哪一間，這房子該死的大。」凱恩嘟囔著抱怨，「蒐證時把我們累得不行。你去右邊第三間看看吧，副隊長和泰倫他們應該都在。」

踏上迴旋式樓梯的柔軟地毯，康納啟動掃描模式，三維線性空間浮現，新腳印零散的蓋在舊痕跡上，其中四種腳印深深淺淺，大面積佈滿了整座臺階。康納判斷長期生活在屋內的為兩個人類與兩個仿生人，型號為WR300與NU200。

康納迅速搜尋資料庫，案件檔案上只明載了WR300，並沒有NU200。

記下疑點，他在二樓的走廊中間遇見兩位員警，他們摀著口鼻，一人輕拍著另一人的背部，後者面對牆壁不斷在乾嘔。

「我...噁...快不行了......」

「第一次總會這樣的，安迪。」那人輕拍著同伴，向康納指了指一旁的門口，示意在裡面。

當康納見到現場後，便明白了兩位警官的反應。

血跡漸的到處都是，牆上、床上、櫃子、書桌...字面意義上的，幾乎房間內的一切都被血所浸染，屍體身上插著刀，就在脖子上，一刀把屍體釘在牆上，使屍體懸空掛起。胸膛至腹部被剖開大洞，所有的器官都從裡面掉落出來，手與腳上還有幾處刀傷。

這絕對是他目前見過最慘烈的案件。

「泰倫警官。」康納向正註記筆記的警官打招呼，他越過地上的物證，環視整個房間，依然沒有漢克的蹤影。

「安德森副隊長呢？」

「幾分鐘前他說要在附近搜尋看看。」泰倫皺著眉。「這裡的血跡像油漆似的，把一些痕跡都蓋住了。從表面很難判斷事件的經過，看來只能麻煩你了。」

康納在找尋漢克與執行任務之間，選擇了後者。

他打開偵測模式，掃描完整個房間，走到屍體旁細細觀摩後，又來到房間內的浴室，並讓數據在腦中重演。

 

異常仿生人被壓在浴室牆角，人類在攻擊它。它予以回擊，抬腳踹開人類，後者撞上流理台；它向前，抽出預藏的刀，一把割向人類的脖子；失敗，傷口太淺，人類按壓從動脈噴湧而出的血，跌跌撞撞從浴室走出，血一路外濺；它追上，將人類壓在床上，將刀插入對方胸口，往下一劃；人類掙扎，鬆開按壓的手；異常仿生人藉機卡著人類頸部，舉起人類，向同個位置補刀，將對方釘在牆上；人類死亡；它又在人類身上割上幾刀，將血塗抹並揮灑在四周。

 

「康納，看出什麼了？」

「明顯的蓄意謀殺。他們打了一架，從浴室來到床鋪。」康納簡單說道，「仿生人身上早已藏著刀。在浴室的襲擊沒成功，到床上才得手。先是割開對方腹部，最後才一刀插入對方喉嚨。」

康納停頓一下。「不只這些，它還刻意將血塗抹在很多地方，企圖湮滅證據。這也是為什麼血跡到處都是。」

「令人印象深刻，康納。」泰倫挑眉。「看來它沒成功？」

「我是最新型號，泰倫警官。」

「聽說了。」金髮警官不以為意的擺擺手，「我的部分已經完成，這得感謝你。我要去通知偵辦組過來，至於異常仿生人的行蹤...」

康納會意。「我和副隊長會解決的。」

泰倫滿意的點頭，「副隊長他去了後院，康納。」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康納幾眼，接著轉身離開房間。

康納再次掃描房間，得到案發時確實只有一位仿生人在場的答案後，康納頭上的LED閃爍著。問題來了，做案的異常仿生人，到底是WR300，還是NU200？

一個細微的撞擊聲從牆的另一面傳來。

康納凝神細聽，聲音消失了。但他確認他沒有聽錯，仿生人敏銳的感官偵測讓他從不聽錯。

他飛快的來到隔壁的房間門口，發現打不開門後，後退一步，拿出槍朝著門把開了一發。門鎖沒斷，他又補上一發。接著大力踢開門。

「嘿！」開槍的聲音吸引了原先站在走廊的兩位員警，他們一面掏槍一面小跑步而來。

康納沒理會他們，直接闖入房間。

粉色的壁紙，粉色的床鋪，幾隻毛絨玩偶擺在一塊，窗戶上貼滿了各種小動物的貼紙。這樣自然瀰漫著女孩氛圍的房間佈置，卻處處透著怪異。

沒有生活的軌跡，這房間只是擺設。康納很快下了判斷。接著走到了聲音來源的地方，一個稍大的箱子，緊扣著鑰匙鎖扣。康納一把便扯斷了鎖扣，打開了箱子。

「泰倫警官？」待看清裡頭的人後，兩名員警驚呼。

金髮男人裸著身，捲曲在箱子內，他的雙手被反綁，雙腳同樣被捆著，因缺氧而失去意識。康納迅速判斷出他的肩骨、大腿骨都遭扭斷，那聲響是泰倫警官在失去意識前用頭部撞擊而生的。

「通知醫護隊，他手腳的骨頭都斷了，同時缺氧。」康納說道，「你們待著，我去找安德森副隊長。」

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衝出房間，橫過二樓的扶欄，直接從二樓躍下至一樓。大廳的凱恩被嚇得倒抽一口氣。

「有誰看到泰倫警官！？」康納朝幾位員警大喊。

「他不是在上面嗎？」凱恩愣道。

康納立刻往後院方向跑去。他判斷假扮泰倫警官的異常仿生人早已離開此地，他若去追，能找到的機率低於5%；而對方似乎也肯定自己會選擇去找漢克而不是他。

現在確認漢克安危是最重要的。

對方假扮泰倫警官，他竟然沒有立刻發覺。仿生人的仿生皮，確實可以變更，但需要經過設置，而它竟然能隨意更改。這一點他沒有想到。

未知仿生人有變更面部的能力。康納在系統上登錄訊息，同時搜尋他現有的資料庫。在他的數據內，有完整的仿生人資料庫，所有的型號與資料，鉅細靡遺。

毫無意外，系統顯示搜尋無結果。它不是WR300或者NU200。

康納擁有辨認所有仿生人的能力，即使它們變裝，他也能發覺。但他卻辨認不出它，也看不出對方的型號。

在那人面前時，康納覺得，它就像是個人類。

康納來到後院，不大的空間內，只有一片綠地與小型噴水池，四周空蕩蕩的，幾棵灌木叢坐落在石階步道旁，蜿蜒成一條小徑。城市的上方依舊壟罩著烏雲，雨勢比先前小了一些，霧氣也散去了大半。

「副隊長？」他喊著。沒有人回應。

他握緊槍靶，一步步緩慢踩在濕軟的草地上，棕色的眼四處搜尋著蹤跡。他想要打開三維偵測模式，但這會下降他臨時反應的速度，畢竟他只是個最先進的"調查"型號，打鬥始終不是他的專長，而現在他感覺到一絲危險。

「康納？」聲音從轉角處傳來，康納快步走去，成功地在轉角處發現漢克。副隊長正拿著鐵撬，試圖將一旁的牆壁撬出一個大洞。目前看來他至少成功了一半，一個小凹洞出現在牆角。

「副隊長？」康納看著漢克，有些不確定。「你傳給我的訊息寫了什麼？」

「放下槍，我這樣子會有人假扮嗎？」漢克翻翻白眼。「我叫你別來，你他媽什麼時候聽過我的話？」

「抱歉，副隊長。我需要確認是不是你。」

「我看起來難道...別管了，快來幫我想辦法打破這該死的牆。」漢克握著鐵撬，「附近有血跡，異常仿生人在牆的另一側。」

「你確定嗎？副隊長。」

「這是警察的直覺。我可不需要什麼系統來輔助。」漢克驕傲又帶著諷刺的說。

康納開啟掃描模式，有少許的血跡在草地上，但石牆上是乾淨的，它沒爬上去。唯一的可能就是它找到方法通過。

「副隊長，你為什麼叫我別來？」

漢克沉默著使用鐵撬，片刻後道：「你去看現場了嗎？」

「已經分析完了。」

「那就是了。」漢克不著邊際的說。「這地方詭異的不行。」

康納還是不太明白，但他沒有再問，因為已經發現了入口，面前這塊巨磚被經常性的移動過。康納嘗試推了推，一個用力便推開了石牆，陰暗的入口赫然出現，通往裡頭的倉庫。

漢克從腰間拿出槍，「站我身後。」康納依言退後。

倉庫的門沒有鎖上，他們輕易的旋開門把。昏暗的光影下，一個人抱著自己，緊靠著聚積厚厚灰塵的堆積物，蹲坐在地上。康納認出對方是資料上的異常仿生人WR300，它身上的衣服染著鮮紅的血，掃描分析為赫伯特．雅力登斯的血。看來下手的仿生人是WR300。

「你們怎麼找到這邊的？」異常仿生人驚恐地看著他，「他告訴我這裡最安全......他在哪裡？你們把他帶走了？」

「你說誰？他是誰？」康納感覺它現在說的他，就是那個假扮泰倫警官的人。

「不、不...不！你不可能找來，一定是他告訴你的...一定是他。」異常仿生人頭上的LED的紅光刺眼地亮著，康納偵測到它的軟體極為不穩定。「他背叛我！他背叛我！」

WR300尖叫起來，亮出刀，起身作勢要攻擊康納。

康納朝他的膝蓋開了兩槍，異常仿生人倒在地上。

「他是誰？」康納再問了一次。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，這很重要。「NU200嗎？和你一起的另一位仿生人。」

「......誰？我不認識NU200...不不，他才不是NU200...」WR300混亂的說著話。「拜託別讓我回去，我不想被報廢！都是那該死的赫伯特...他把我當成洩慾工具，我受不了、再也受不了！」

康納皺著眉，偵測到WR300軟體數值已經超出臨界值，徹底失控，他判斷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。

「這不是我的錯...不是我的錯...」WR300低喃著，抱著頭斷續地呻吟。

「好了康納，它現在跑不了，也沒法反抗，我們把它帶回局裡偵訊。」漢克說道。把槍插回後腰。

康納卻向前一步，強硬的抓住WR300的手。

「康納，你要做什麼？」

直接入侵系統是最快的辦法，他只需要零點幾秒就能破解對方的防火牆。轉瞬之間康納便讀取到許多數據，他逐一翻閱，從出廠、到赫伯特家發生的種種——但就是沒有NU200的資訊，彷彿NU200根本不存在。而它口中的"他"，康納確信WR300有和他接觸過，似乎也完全消失了。

怎麼回事？

它是真的不知道。就像突然之間，它忘了所有關於"他"或者NU200的事情。

康納猜測在自己入侵的瞬間，數據便自動刪除了。

既然已確認沒有其餘資訊可取得......

康納轉移槍口，頂著異常仿生人的下顎，扣下板機。

藍血如煙花般絢爛。

「康納！！」漢克驚怒交加，一把推開康納，「老天，你為什麼開槍？」

「我收到直接銷毀異常仿生人的命令。」康納說著，「而我剛剛侵入它的系統，它確實什麼也不知道。

漢克好一會說不出話，他只是焦躁的踱步，像是思考該怎麼表達他此刻的憤怒。

「你沒聽到它都說了什麼嗎？」

「我聽到了。」

「你就他媽沒什麼感覺？」

「它會殺雅力登斯先生，只是因為它異常了。將它銷毀並帶回是我的任務，模控生命將為它重整系統。」康納道，「我不會因此有任何感覺。」

「行了，你贏了，康納。」漢克重重吐氣，轉身走出。「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。去完成你該死的使命吧。」

「等等，副隊長，你的早餐...」康納沒再說下去，因為漢克背著他豎起了中指。

軟體不穩定。

將三明治放回口袋，頭上的LED藍光運轉著，康納歸納出這次任務已獲得的資訊。最後還是沒弄清楚NU200在哪裡，"他"又是誰，但至少WR300成功回收。儘管存在許多疑問，康納相信他終究會弄明白的。

康納沒有向漢克說另一個異常仿生人的事情，他打算自己找出答案。

抓起倒臥的異常仿生人，他往外走去。

 

『Mission Sucessful.』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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悄悄解釋：

之前的康納逐漸擁有人性，新的康納卻又恢復原狀，才讓漢克氣得說你不是他。

但他內心深處知道康納還是康納，只是他一直對康納擁有人性而有所期待。

這次的任務漢克說別過來是因為他覺得很危險，對方可能是個愛分屍的變態，他不想讓康納涉險然後又做出什麼”驚天之舉”。

漢克就是個善良又彆扭的傢伙。

和康納配一臉。

抱歉越來越忙，可能之後更新的速度會超慢嗚嗚嗚（土下座